十年千帆尽 内心仍少年

    清晨起床后习惯性地翻翻推送,保罗再次无缘西决,皮尔斯宣布退役……这条消息让我久久不能释怀,那些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名字一个个的从脑袋中飘过,记忆回到十年前小学毕业后,再没踏入的那个校门,满是散兵坑的足球场,红砖砌成的篮球场,还有那一成不变的教学楼……
    2006年第一次看NBA,爱上了如日中天的“大将军”吉尔伯特·阿里纳斯,央五每天中午都刷新着那段经典的球鞋广告,球未进提前庆祝的镜头也在NBA宣传广告里一次又一次的播放,只可惜,奇才的比赛央视转播少得可怜,那是我第一次,对一项运动如此的感兴趣,也就在那时,在极短的时间内,阿里纳斯湮灭视野中,相忘于江湖。
    2007年,凯尔特人组成三巨头,球队灵魂保罗皮尔斯成为我再次关注的新对象,那个当年被连砍11刀却在几周后仍带队赢球的人物,人或许能扛的起所有的伤病和打击,但终究是敌不过时间,如今,看到他退役的消息,只能是感叹时间的无情,悄然间,自己也已经不能被叫做孩子,再看看镜子里,几天不打理,嘴角又冒出了几根胡茬,眼神中也少了几分纯真,可能只有这对酒窝,还保存着孩提时的影子。
    2008年,凯尔特人如愿夺冠,皮尔斯捧杯的那一刻,电视机前的我也hold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也是迄今为止十年里,凯尔特人最后一次排名东部第一。直到今年,凯尔特人奇迹般的挤掉骑士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东区第一,果然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所以说,人也是一样,没有谁可以一直高光,也不可能一直低谷,凡事都得靠自己争取。
    2009年,绿衫军在东部淘汰赛中输给了霍华德的魔术,而那年,也是自己升入初中的一年。没有了加内特的凯尔特人,在霍华德把守的内线显得异常疲软,无论进攻还是防守,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恰巧那年,也是姚明赛季报销的一年,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老天爷想要毁了一个人,是这么的简单,那一年,进入初中的我同样迷失了方向,在学习上举步维艰,没有家长和老师无时无刻的催促,脑子里就像少了一个加内特,干什么都没有规划与意识。我喜欢的球队挣扎了一个赛季之后还是输掉了最后一场比赛,而我,也在各种无效的补习与催促中长大,也在青春期的懵懂中一点点捉摸,而三巨头,也在那年夏天解散。
    2011年,凯尔特人退出了争冠阵容,艰难的用自己豪门的底蕴在联盟征战,那一年,我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压力——中考。好学生为了重点班彻夜难眠,而我却为了二中的一个名额被迫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补课,人的那个阶段,根本无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谁走的漂亮,谁就是赢家,现在想想,一个优秀的人真的是这么判定的吗?为什么强迫着干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的事?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现实,能适应那个制度的学生,就是优等生。所以,有些事是自己注定要做的,必须要经历的,没有为什么。
    2012年,菩萨保佑,我考上了高中。凯尔特人交易加内特,皮尔斯到篮网,绿衫军宣布彻底进入重建期,因为超级巨星的交易,他们握有大把的选秀权去重建自己的阵容,我知道,豪门不可能永远虎落平阳,他们终究有再回来的一天,但是,阵痛期必然伴随着重建随之而来。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我一直在怀疑,为什么?买菜要用二次函数?跟人交流就得满嘴文言文?中国学生为什么要背很多英语课文? (当然我现在的日常生活都不得不说英语),还是那句话,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现实。学得好,老师会拿你当亲儿子养着,学的不好呢?就是捡来的,学的不好还干别的事,那行,你就是被游街示众的对象。
    2013年。游街示众中……
    2014年,凯尔特人彻底无缘了季后赛,隆多被交易到小牛,08年的冠军成员,全部离队。凭什么,我要证明自己就算是不喜欢不想做的事,依然能做好,我学习,做作业,没有好大学就没有好工作,好,我学。我永远忘不了有次考差了,有老师对我的嘲讽:你算是完了,没救了,也就这样了。但我也永远记着那些真正鼓励过,帮助过我的老师,初中的,高中的。
    2015年,凯尔特人没有任何引援,依然挣扎在季后赛边缘。这一年,是我迄今为止最难熬的一年,所有的事加起来弄得自己身心俱疲,最亲的人离开了自己,离开时还带着满脸的期待与不舍。我在乎的女孩,永远舍不得把学习之外的精力分我一点,而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又是我面临的最重要的选择。在家人同我商量了一周左右后,做出送我到远离祖国的南半球接受另一种教育模式的决定。从那时起,我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重要性,我不可能让家业到自己这代坐吃山空,也不可能甘心接受一代不如一代的现实。但前提是,路该怎么走,必须由我自己来决定。
    2016年,绿军以东部第三的身份跻身季后赛,止步于首轮,詹姆斯的骑士终于在多年后将凯尔特人彻底压在脚下。而我来到了自己另一个城市——济南。这个城市带给我太多太多,不单单是改变自己的地方,更是我梦开始的地方。为了出国,我必须要通过语言这一关,因为有了明确的目的,以前最讨厌的英语学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只有三个月,就已经接近了出国的水平。可就在这时,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关心与在乎,她愿意为了我放弃从小到大坚持去美国的梦想,而愿随我去澳洲留学,也许除了家人,我愿意去为她做任何事,哪怕她一无所有。可是因为15年带给我的种种阴影,始终不能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冲动易怒,患得患失,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随着时间的深入,慢慢的,三观逐渐产生分歧,世界观也有了很大的差异,她嫌我幼稚,而且处理感情上不成熟,我觉得她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就这样,终究还是broke up,但我会永远记住那些,也会永远感谢她给我的所有记忆。就在这迷茫的时候,我的好哥哥姐姐及时把我拉了出来并带我走上了最正确的路,当我难受的时候,他们陪我一起难受,当我开心的时候,我们一起开心,这是我迄今为止最没预料的最大收获。学习中接触到很多外国球星,和他们交流让我更加自信,和外籍球员西塞的两次接触也让我知道了有一个好的偶像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归队的第二天保持训练,在黑人中属于难得一见的勤奋型,对任何人都谦逊平和。这些不止push我,鼓励我,也教会我该怎样做人。
    2017年,赛季尚未结束,凯尔特人以东部第一的身份在季后赛争夺每场的胜利,皮尔斯也成了三巨头中最后一位离开职业赛场的人。我永远忘不了好朋友在出国最后一段时间里经历的那段时光,也庆幸在澳洲遇到了许多新的朋友。在这个全新的环境里,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王学闻(作者系武城人,目前在澳洲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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