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说“五”

    端午节,是中华民族重要传统节日之一,也是一个雅称比较多的节日,有爱国节、文化节、卫生节、体育节、岳母节等节日起源之说。所谓“端午”,“端”是开始、初始的意思。每月有三个逢“五”的日子,头一个就是端五。 “端五”就是“初五”。而按照历法五月正是“午”月,因此“端五”也就渐渐演变成了“端午”。古人又以奇数为阳,偶数为阴,所以也叫“端阳”。而端午节这一天两个“五”相重,因此又称为“重五”,民间亦有“五五节”之称。
    端午节,除了有吃粽子、划龙舟等传统习俗,还有许多与防疾除疫、卫生保健有关的习俗,可以说端午节就是古代的“卫生节”。古人把农历五月看作“毒月”,且自五月初五始,有“九毒日”之说。《燕京岁时记》有“善正月,恶五月”之谚。俗以为五月“五毒”的蝎子、蛇、蜈蚣、壁虎、蟾蜍是大量繁殖之时,易伤害人体,故此时不少习俗都是和“避五毒”相关。而最为有趣的是,其中许多习俗也与“五”有关。
    比如在食俗上,端午除了普遍吃粽子、喝雄黄酒、饮端午茶外,在南方还要吃“五红”或“五黄”,五红分别是“烤鸭、苋菜、红油鸭蛋、龙虾、雄黄酒”,五黄分别是“烧黄鱼、烧黄鳝、拌黄瓜、咸蛋黄、雄黄酒”。据说端午节吃 “五红”或“五黄”,整个夏天便可辟邪避暑。我居住的南京,此时吃“五红菜”,指的是苋菜、河虾、鲤鱼、咸鸭蛋和烤鸭。而在老家山东则以辣椒、葱、姜、蒜、香菜五种有刺激的东西在一起炒,叫炒五毒。有的地区还有食“五毒饼”的习俗,即以五种毒虫花纹为饰的饼食之,等等。
    比如在装饰上,南北朝梁宗懔撰《荆楚岁时记》端午节条载:“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端午门前除插艾、挂菖蒲、悬艾虎等外,还要画门符。人们将“五毒”形象的剪纸做成门符来驱“五毒”,防瘟疫。据记载,在唐朝端午节习俗中,就开始有“五时图”。晚唐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卷一记载:“北朝妇人,五日进五时图、五时花,施之帐上。 ”所谓五时图,就是在纸上画五毒图像,也称“五毒符”。据说这五种有毒的生物只有同时存在时,才不敢相互争斗,得以和平共处。所以,挂五时图就可以防止这些毒虫作怪。旧时老家山东的济南等地区,亦有此俗。在端午节这天,人们将“五毒”形象的剪纸做成门符以保平安。另有“五时花”,端午节代表花材有艾、菖蒲、葵、石榴、栀子、萱花、午时红等八种,其中任取五种,古称“五时花”:艾,名医草,可去百病;菖蒲,名白菖,叶如剑,可除邪;香蒲,名水蜡烛,含荐祭之意;葵,名一丈红,象征贞节;石榴花,寓意好风采,且有多子之义,是古代五月一日至五日女儿节的代表花材;栀子花,为七香之一,堂上至佳供花;萱花,名忘忧草;午时红即午时花,又名夜落金钱。又五瑞辟邪之说。五瑞也是指的五种吉祥植物:菖蒲、艾草、榴花、蒜头、龙船花,合称“天中五瑞”。以此起到驱除蚊蝇、杀虫灭菌、辟邪驱毒的作用。
    比如在服饰上,古人时兴系“五彩缕”(长命缕、续命缕)、戴香包、挂艾虎、插榴花等。系五彩线的习俗至少形成于汉代,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五彩线是用5种颜色的丝线捻成,而这5种颜色则是青、白、红、黑、黄,从阴阳五行学说上讲,这五色分别代表木、金、火、水、土。同时,象征东、西、南、北、中,蕴含着五方神力。东汉应劭的《风俗通》有“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名辟兵缯,一名五色缕,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及“五彩,辟五兵也”之语。清顾禄《清嘉录·五月·长寿线》亦有“结五色丝为索,系小儿臂,男左、女右,谓之长寿线”之说,吴曼云《江乡节物词·小序》中也有“杭俗,结五彩索系小儿臂上,即古之长命缕也”之述。古诗更有“编成杂组费功深,络索轻于臂缠金。笑语玉郎还忆否?年时五彩结同心”之句。唐宋时,更有宫廷赐大臣此种节物之事。史载唐代宗兴元元年端节,宫廷曾赐百索一轴。又 《宋史·礼志十五》:“前一日,以金缕延寿带、彩丝续命缕分赐百官。 ”清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载:“每至端阳,闺阁中之巧者,用绫罗制成小虎及粽子……以彩线穿之,悬于钗头,或系于小儿之背,古诗 ‘玉燕钗头艾虎轻’一语,即此意也。 ”
    如果说某些端午习俗带有“巫”的色彩,而五彩丝系香包就含着科学道理在里面了,因为那香包里装的都是中药材。所以民间有 “戴个香草袋,不怕五虫害”之说。香囊用丝布缝制而成,内装朱砂,雄黄、香药等,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索上系上各种形状的香囊,结成一串,让小孩佩带于身,就好像是带着一个 “空气净化器”,俗信可以辟邪。这在我的老家山东的济南和一些地区,端午就时兴给孩子系上五彩丝线、戴香包,香包是用棉织品和丝线绣成的,包里除了装些有关的中草药外,还要装香草配成的香料,戴在身上起驱虫除秽的作用。据说五彩线还象征五色龙,系五色线可以降服妖魔鬼怪呢。再一个是“五毒兜”。端午这一天,小孩子要带绣织的五毒图的五毒兜,寓意以毒攻毒保健康。妈妈或奶奶会在兜里放一个温热的鸡蛋,且用温热的鸡蛋在小肚儿上滚几滚,边滚边说“一年不会肚子痛”等诸如此类的吉祥话。
    比如在运动类习俗上,除赛龙舟、射柳、打马球、斗草、放风筝,比武,击球、荡秋千等,在古代还流行一项与“五”有关的项目叫“射五毒”,以五种毒虫的图案为靶子进行射箭竞技。这些也应该看作是端午强身保健之运动项目了。
    就这样,在由数字“五”贯穿的习俗里,芒种间的端五,一个古代“卫生防疫保健节”的形象,栩栩生动于我们面前。
    卢恩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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