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淡忘的俏皮话看穿的变化

    裤袄鞋帽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也是装饰品。从眼下的生活状况来看,“穿”的重要性甚至要大于“吃”。细想想也是,就算人饿急眼了,也得先穿上衣裳再吃饭吧?过去有句讽刺话,叫“当了长袍买肉吃——顾嘴不顾腚”。意思还是说“穿”比“吃”重要。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一首歌谣这样说:留平头的不戴帽,镶金牙的自来笑,戴手表的挽袄袖,穿皮鞋的走硬道。——稍加留意就会发现,“穿”的内容占了大半,这就说明“穿”在人类生活中的份量很重。同样的道理,当一些有关“穿”的俏皮话逐渐被人们淡忘的时候,也说明咱们百姓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了。
    本篇我们就谈谈“穿”的俏皮话。
    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裹脚布早已成为了历史,几乎见不到了。然而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以前很长的岁月里,它可是风行全国。为了让女人的脚变成三寸金莲,女孩子从幼年起就要用长布条把脚紧紧地缠住,不让它自由生长,许多人的脚趾骨变型甚至折断。一些婆娘因为懒惰,裹脚布经常不洗,松松垮垮,给人印象就是“又臭又长”。后来人们常用这句话来形容文章写得啰嗦、废话太多,让人讨厌。现在懒婆娘的裹脚布早已扔到历史的垃圾堆里了,不过有的人写文章“又臭又长”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戴着乌纱弹棉花——有功 (弓)之臣。这句话没什么特殊的含义,也很好懂,有价值的是两个越来越少见的词。一个是“乌纱”。在封建社会,乌纱帽是当官的专用帽,从当朝一品到七品芝麻官都戴。时间长了就成了官员的代名词,现在也偶而被借用一下。另一个词是 “弹棉花”。大约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当地基本上都是手工弹棉花,也有开作坊专门干这一行的。手工弹棉花要用弓,而且弓的多少还代表着生产能力的大小,有句俏皮话可以作证:二两棉花四张弓——慢慢谈(弹)。当然,这句话的本意是劝人细话长说。
    麻袋片做裙子——不是那块料。麻袋片不能做裙子有两个原因:一是麻袋片是粗布,而做裙子需要用细布。二是裙子是天热的时候穿的,就算用麻袋片做成了裙子,穿上也不合时宜。或许有人说:这句俏皮话本身就不恰当,哪有人穿麻袋片的?其实,我们的祖先在生产力比较落后的年月穿过麻布衣服,以后生活水平提高了就不穿了,但个别场合,比如遇到白事还穿,其中“披麻戴孝”就是这么来的。这种场景解放初期在当地还能见到。
    一层布做的夹袄——反正都是理(里)儿。夹袄是对比单褂说的,就是用两层布做成的上衣,它是冷热季节的过渡衣裳。眼下类似夹袄的上衣很多,只是不这么叫罢了。 “一层布做的夹袄”是个抬杠的话儿,本意是讽刺那些胡搅蛮缠、唯我独尊的人。
    披着蓑衣拧轱辘——撅腚带炸毛。眼下三十岁以下的人要想弄明白这句话,得先懂得两个名词:轱辘,过去安在水井边的架子上用来提水的工具,拧轱辘就是把打满水的水桶摇上来。蓑衣,过去人们把谷子或者其他各类秸杆截成段,用绳子连成串,做成大衣的形状,穿在身上来防雨的雨具,解放后逐渐消失了。当地歌谣中就有这么一句:云彩往西,庄稼小子披蓑衣。由此可见过去蓑衣的应用之广。披着蓑衣拧轱辘,其形状就像一只炸刺的刺猬,专门讽刺那些爱动爱炸呼、性情不沉稳的人。
    纳鞋不用锥子——真(针)好。过去的庄户人家,一年四季都穿自家做的布鞋。做鞋最费事的是纳鞋底儿,因为鞋底有一公分多厚,要用线绳密密麻麻地缝合起来。穿针引线时,中指套上“铁顶针”把针穿过大半,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针头拔出来,周而复始。纳鞋底儿是个不显眼的力气活儿,但都是由妇女来做。手累得发酸的时候,就用针锥先在鞋底上捅个眼儿再穿针引线。所以就有了“纳鞋不用锥子——真(针)好”这句俏皮话。其实哪是针好,说到底还是人能干。
    狗皮袜子——没反正。这句话还有个说法:狗皮褥子——没反正。为什么偏偏是狗皮“没反正”?细想起来这还是人类在社会实践中的经验总结。一是狗皮的保温性能好,正着穿反着穿、正着铺反着铺,都一样暖和。二是当地的狗多,和其它动物的皮毛相比又不值钱,怎么用都无所谓,不值得在形式上费脑子。试想如果是“貂皮”做成的袜子或褥子,谁会让那又好看又名贵的毛藏里面?于是乎,“狗皮袜子——没反正”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就是不分彼此、不分好坏。
    李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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